中国古代的春秋时期,曾经有人背了躲避国君苛刻的 暴政,宁愿去住在老虎频繁出没之处,以至于很多家人被老虎咬死。这便是《礼记·檀弓》中“苛政猛于虎”的故事。
其实,在英国历史上,禁令更多。比如,人人都要戴一顶羊毛帽子,不戴帽子就要罚款。在1571年,为了鼓励羊毛业发展,女王伊莉莎白颁布法令,所有除贵族外的六岁以上男子,必须在周日戴羊毛帽,超过三次不戴就要罚款。
伊丽莎白一世
窗户税1763年,英国首相老威廉·皮特曾在国会演讲《论英国人个人居家安全的权利》中说:
“即使是最穷的人,在他的小屋里也能够对抗国王的权威。屋子可能很破旧,屋顶可能摇摇欲坠;风可以吹进这所房子,雨可以淋进这所房子,但是国王不能踏进这所房子,他的千军万马也不敢跨过这间破房子的门槛。”
后世将其浓缩为,我的茅草屋“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普遍认为其出自宪政民主思想家洛克的思想。人不怕穷,就怕没有致富的机制和权利。
威廉三世
然而,就在不到一百年前,1696年,英国国王威廉三世曾经向民众的“茅草屋”征收窗户税(Window Tax)。该税法规定:
“凡房屋有窗在10扇以下者,课税2先令;
有窗10~20扇者,课6先令;
有窗20扇以上者,课10先令。”
其实这种税收的概念实际上类似于现代的所得税,肯定是富人的房子更大,窗户更多,那么就需要缴纳更多的税收。穷人的房子少,那缴纳的就相对的少。只可惜这个窗户税调节贫富的效果似乎并不好,威廉三世也是希望借此铸造更多的货币。在舆论压力下,窗税最终在1851年(另一说法为1845年)被废除了,此时正好纸币也兴起了。
为避免交税,堵住了窗
然而,这对于生活在大城市的最贫穷的人来说并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因为大家宁愿不采光,宁愿把窗户堵住也不愿意交税。在最便宜的公寓在廉租公寓里,廉租公寓被认为是免税的,所以为了避免交税,许多房东干脆把窗户用砖堵住。甚至自征收开窗税之日起,伊顿公学的窗也被堵上了。开窗税真是无异于向“光和空气”征税。阳光和良好的空气进不到房间,也十分不利于室内的空气和卫生。
伊顿公学堵住了窗
其实,跟窗户有关的税收规定在古希腊时期就有。 古希腊规定,凡是朝着大街和向外打开的窗户,户主要交纳开窗税。最初开征的窗税原本只适用于英格兰地区,后来扩展到苏格兰及整个大不列颠王国。并影响到了周边的意大利和法国。
法国作家雨果就曾还对此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他在《悲惨世界》中写道:
“我极敬爱的兄弟们,我的好朋友们,在法国的农村中,有一百三十二万所房子都只有三个洞口;一百八十一万七千所房子有两个洞口,就是门和窗;还有二十四万六千个棚子都只有一个洞口,那就是门。这是因为那种所谓门窗税才搞到如此地步。请你们替我把一些穷人、老太婆、小孩子塞在那些房子里吧,瞧有多少热症和疾病!上帝把空气给人,法律却拿空气做买卖!”
蜡烛税和壁炉税其实,在设立窗税以前,英国曾经开征过壁炉税(Hearth Tax),按房屋的壁炉多寡收税。不过,由于壁炉在屋外往往难于观察,评税人员要入屋才能确知楼宇的壁炉数目,结果此税被指侵犯隐私,所以才改成窗户税。
除了壁炉税,蜡烛税可谓也很有税收想象力了。在电力提供照明以前,西方人室内采光主要靠蜡烛和壁炉的火光。试想,在寒冷而潮湿的冬夜,围着壁炉,点着蜡烛,披着毯子,或读书,或促膝长谈,或编制缝纫,是何等的温暖与浪漫。然而,这种温暖与浪漫都被英国政府剥夺了。
从前,蜡烛根据制作材料的不同,分为蜂蜡蜡烛、灯芯草蜡烛、兽脂蜡烛等类型:
蜂蜡蜡烛造价高昂,通常只有贵族才能消费得起;
兽脂蜡烛用牛脂、羊脂等动物脂肪制成,造价相对较低,但燃烧起来有一股浓重的气味和烟雾;
灯芯草蜡烛是在一根灯芯草上层层涂抹加热后的脂肪制成,但价格低廉,但每支只能燃烧20分钟左右。
而英国的蜡烛税是不分贵贱的,18世纪初期,针对每1磅蜡烛收取4便士的费用。这样一来,对于平民家庭来说,蜡烛就成了可有而无的消费品,为了省钱,晚上通常很早就入睡了。壁炉少了,蜡烛少了,窗户少了,可想而知,居住环境更加阴暗潮湿。
玻璃税不但不放过窗户的数量,英国政府连窗户的重量都不放过。1746年,英国开始征收“玻璃税”。重的玻璃要交很高的税,因此在整个乔治时代,玻璃都造的很薄很不结实,但是,窗框都很牢固。
著名的圆玻璃窗那时成为了一大特色。这是当时玻璃的生产方式决定的:那种原始的吹制方式生产的玻璃被称为“冠状玻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种玻璃稍稍呈凸形或王冠形)。玻璃板上像牛眼睛似的地方是吹制工的顶底杆(吹制工具)粘住的位置。
圆玻璃
由于那个部分有疵点,可以不纳税,因此那种玻璃对于节俭的人来说很有吸引力。用了这种“免税玻璃”的圆窗在廉价旅店和企业很受欢迎,也被大量用在私人住宅的屋后,反正质量在那里并不重要。玻璃税最终与1851年废止。
这就难怪有现代网友说,印象中,欧洲古典风格民宅类建筑(非教堂或王宫)的窗户有几大怪现象: 有些建筑窗户数量很少, 尤其是乡村住宅。
有些建筑明明有挺多漂亮的窗户,却被堵上几扇。
有些建筑上会有纯粹做装饰的假窗,甚至还有画上去的。
有很多细细高高的窄窗
小窗多,小圆窗多。
很多窗上的玻璃是一小块一小块拼装成的。
其他税种除了窗户税、蜡烛税、壁炉税、玻璃税,英国政府还征收过砖头税、卧室税等税收。砖头税自1784年开始征收,是,每一千块砖头,需交纳5先令10便士的税。为了少交税,砖厂将砖头制得越来越大,政府又对砖头的大小尺寸做出规定,以避免税收流失。卧室税,就是卧室数量要与家庭成员的数量相对应,比如三口之家有四个卧室,那就要交税多了。
回顾历史,欧洲的王室为了征税真是绞尽脑汁,而这些税收政策,也影响了生活习惯与建筑标准,潜移默化地渗入到人们的思想感情。人塑造了制度,制度也塑造了人。
参考文献:
阎照祥.英国史[M].2014
茨威格. 三大师[M]. 2016
黄韬,李勇. 启蒙时期苏格兰历史学派[M]. 2017
李延均主编. 公共经济学[M]. 2012
谢群松著. 公共财政框架下的不动产税制改革[M].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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