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有棵榆钱树

我住的窗前院里有棵榆钱树,今天才来说它,实在有愧于它为我们住在这里的人们,挡雨遮荫了这么多年。

榆钱树体形高大,我窗前这棵就有五、六楼层高,树冠铺展了有十多米宽,夏天叶茂繁枝,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像一把撑开来,涂上了墨绿色的巨伞,正好把炎热,雨水,拒之天外。每年夏天树下,自此便有了歇凉的人,家事,国事,天下事的聊着,舒适而惬意,说笑伴着孩儿的吵闹声,回荡在酷热的夜空,追逐着闷热不见了一丝影儿。

冬天它又善解人意,需要阳光照耀,便卸了夏装,退掉树叶,阳光透了稀疏的枝条,照在身上,温暖人心。

可是,我认识它却是因为我母亲说它长的叶子好吃。

那年,我母亲生病卧床,常透过玻璃窗看着院里这棵榆树,沉思默想。

因为它距我家太近了,仅一窗之隔,一步之遥,自我家搬来它就默不作声地站在那儿,不知疲倦地擎着像腰围粗的、深绿色的、巨伞似的树冠,为过往行人遮风挡雨。这么多年,熟视无睹,不知它姓什名谁,实在说不过去。

那天,我母亲说;“你到前面院里摘点树叶来家,我想做个菜团子吃”。

“这个树叶也好吃吗?”我不解的问。

“在吃“瓜菜代”的那些年,咱家吃来,亏着这些野菜树叶,充饥填肚,才熬过那个年代。”

生活困难时期,这我知道。虽然不深刻,但我有记忆,没曾忘记过。

我的记忆没有父辈人及比我年龄大的人刻骨铭心,如要说起,他们最有发言权,他们是亲历者,我是路过者。

但这并不说明我不知道那些吃糠咽菜,穷不聊生的困难年代所发生的事情。

我吃过蚂蚱菜,梗紫叶绿,凉拌可口。

我吃过槐树上的槐花,拌上豆面,做成菜团,蒸着吃。

我还跟着父亲去浮山所,在农民收获白菜的田地里,捡拾落下的白菜帮子。期间还有人要夺我装有我父亲捡来白菜的布袋子,我赶忙喊我父亲,那人便跑了。

我知道还吃过别的野菜,却叫不出名儿,因为那时候年龄还小,“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然而,我母亲提出要吃的时候,正是夏季树叶长的茂盛时候,叶有些老了,错过了最佳采摘时间。

应时季节,万物复苏,杂花生树,这时的榆树碗口大的树杈,都垂着手指粗细的枝条,上面都缀满了一串串像古代铜钱似的嫩叶,春风轻拂,招人采摘,这是最好吃的时候。

虽然这样,我还是绕了楼房,去了院里,摘了树叶,洗了,拌了,蒸了。

我拿着蒸熟的菜团子,看了半天,没下口,我不想知道它的好吃,肯定是不好吃啦,那是饥荒年代,无粮吃,填肚垫饥的食物,又怎能好吃呢?我在想那时候饥饿人群的眼睛。

可是,我母亲却吃的津津有味,没有半点难以下口的表情,像吃着一日三餐的家常饭。

她或许用这种方式,来感恩眼前曾经救命的榆树;天生人,天也用瓜菜野果和眼前的榆树,来养活那时穷苦百姓。

在樱花初开的四月里,清明时节,亦就是榆树叶可摘的当下,我想起我的母亲,望着眼前这棵曾经养育无数饥肠辘辘人们的榆钱树,曾经万人争摘的场景早已不见踪影,不复再现,只剩下眼前一片翠绿的榆树和我一起在长天下做着苦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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