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对赤峰的解放有很大帮助

1945年2月,美、英、苏三国首脑在雅尔塔召开会议。会上,苏联承担了在欧洲结束军事行动后的两到三个月内,实施对日作战义务。

1945年4月5日,苏联政府宣布废除1941年4月13日与日本签订的“苏日中立条约”。

1945年7月26日,美、英、苏发表了要求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波茨坦公告,日本政府在第二天即宣布:对此置之不理。

1945年8月8日,苏联对日宣战。

苏军三个方面军共编11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3个空军集团军和1个战役集群。编有各类师80个,其中骑兵师6个,坦克师2个,摩托化步兵师2个,其余为步兵师。坦克军和机械化军4个,步兵旅6个,坦克旅和机械化旅40个,以及一些筑垒地域的守备部队,总兵力为157.7万人,26137门火炮,5556辆坦克和自行火炮,3464架作战飞机。

参加远东战役的后贝加尔方面军司令员为苏联元帅马利诺夫斯基、军事委员捷夫钦科夫中将,参谋长扎哈罗夫大将。整个战役由远东苏军总部直接指挥,总司令员为苏联元帅华西列夫斯基,军事委员希金上将,参谋长伊凡诺夫上将。

后贝加尔方面军以三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第17、39、53)和一个坦克集团军(第6)以及苏蒙骑兵机械化集群、空军第12集团军的兵力从塔姆查格布拉克向长春方向实施主要突击。当时任务是歼灭当面之敌,于战役第15天越过大兴安岭,主力进至大板、鲁北、索伦一线。近卫坦克第六集团军应于战役第16天越过大兴安岭,确实控制各山隘口,不让敌预备队夺回。尔后,在先头引导方面军主力进至赤峰、沈阳、长春一线。

驻守赤峰地区的是日军第三方面军所属第30、44军的一小部分,驻守大兴安岭南段。具体部署为:林西天朝山至克旗四里本边墙梁一线,日本筑有42个暗堡和一条野战公路,约一个营的兵力驻守。四里本筑有物资仓库,富林沟门设有防坦克石障。林西镇驻有伪满骑兵第一旅;天山驻有伪满骑兵第45团;林东驻有伪满骑兵第49团;翁牛特旗哈拉道口(现属松山区)驻有伪蒙骑兵第7旅;赤峰县西牛波罗(现属松山区)驻有伪满骑兵第6旅;赤峰市区驻有日军108师一部和宪兵队。

1945年8月9日零时10分,苏军后贝加尔方面军各先遣队越过中蒙边界,未经炮火准备发起进攻,4时30分主力开进。

进入赤峰地区的苏军分东、西两路:东路为后贝加尔方面军的近卫坦克第六集团军一部和方面军二梯队五十三集团军一部,在锡盟农乃庙、乌拉盖地域集结后越过大兴安岭到达天山、林东;右翼保障部队约一个团,到达天山后,准备在天山南通过西拉沐沦河南下,因河底下陷力强,机动车辆通行困难,故改变方向东进,少数侦察分队涉过西拉沐沦进入海日苏地区。8月18日,近卫坦克第六集团军一部,约一个军两个师由奈曼方向进入敖汉旗下洼、宝国吐、贝子府、老府地区,经短期整休后南进。

西路为后贝加尔方面军第十七集团军,在锡盟王盖庙地域集结后越过大兴安岭,经林西、大板、进到赤峰,由赤峰分别向平泉、山海关方向推进;左翼保障约一个团,通过巴林桥后沿乌丹、哈拉道口、建平镇南下,并派出侦察分队在胡日哈庙地段了解西拉沐沦河情况。左翼保障部队为蒙古机械化骑兵集群一部,由克旗达里诺尔方向进入,到达赤峰后随主力南下。

苏军过大兴安岭进入昭盟的主要通道有五条:人数最多的地区是林西大水波罗和二支坝。从克旗达里诺尔进入的蒙古机械化骑兵集群,也汇合到林西集结。先头进入林西的苏军是8月10日,车辆的汽油都已消耗完毕,经过四天,才从后方运来油料等物资。8月15日时,从林西、大板到达乌丹。从巴林右旗白塔子北塔拉索勃坝和朝鲁坝进入一路;从巴林左旗乌兰坝进入一路。从阿旗台日黑山口进入的苏军,它的先头部队用日军的军用电报频率和密码给驻罕庙的日军发去一封电报,命令他们在指定的日期和时间,列队出迎接受视察,结果苏军没有费一枪一弹即将其全部俘虏。随后,大队苏军进入,一路南下朝阳,一路向长春进发。

这一天是1945年8月9日!

土木建筑承包商人斋藤满男走出位于三道街的“共立土建办事处”,望了一眼远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赤峰的这个夏天炎热异常,有时气温超过40℃,美丽的罂粟花到处都有,有的开红花,有的开白开,有的开紫花,一眼望去,煞是好看。

这样的时节,也正是割大烟的季节,即使是在三道街的周边也能看到到处忙碌的身影。

斋藤满男的叔父叫柏木治郎,他和斋藤满男的哥哥斋藤利一于1932年在奉天(沈阳)挂起了“柏木组”的招牌,承包土木建筑工程。1934年,“柏木组”由奉天迁到了赤峰街。后来,这个“柏木组”加入了“满洲共立土建株式会社”,在赤峰街成立了办事处。不久,随着业务的发展,老柏木去了汉口,斋藤利一带上妻子和儿女去了齐齐哈尔。

1944年秋天,斋藤满男第三次来到赤峰街,到这个“共立土建办事处”供职。

办事处的斜对过儿,有一个杂货店,店主是个矮胖的男人,人送绰号“大馒头”。

“斋藤君,我能跟您打听一点儿事儿吗?”

离老远,“大馒头”就打起了招呼。

“听说‘大鼻子’要来了,是真的吗?”

平时,“大馒头”见到斋藤总是点头哈腰的,可这次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斋藤满男知道“大鼻子”指的是什么,但他不能把这件事儿说给一个中国人听,只能支支吾吾地应付了一下。

他走过这家杂货店,朝家里走去,那里还有已经67岁的老母亲需要安顿一下。

1945年2月24日,斋藤满男把老母亲从日本接到了赤峰。当时,他的想法是“征兵入伍的通知书随时都可能下来,日本国内又时时有遭受空袭的危险,不如让母亲跟来满洲安全,即使当局招兵,也能把母亲交给哥哥照料”。

这一夜,斋藤满男肯定是失眠的。

他知道,当时在赤峰街,虽然名义上驻扎着日军,但人数太少了,战斗力也不咋样,近乎于无设防状态。如果苏军真的来了,他们日本人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第二天,也就是8月10日,从北边撤退下来的日本人陆陆续续地进入赤峰街。这些人大多坐卡车,坐马车的也不少。伪翁牛特右旗公署为解决这些人的吃饭问题,在街上设了许多的炊事点。整个街里到处是交头接耳的人,东一帮,西一伙的,人心惶惶,有的说,为了阻止苏军坦克渡河,日军要炸毁西拉沐沦河上的巴林桥;有的说,林西的在乡军人要与日本的正规部队会合,抵抗苏军……各种消息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作为在乡军人的你,马上到国民学校讲堂开会!”

11日午后,斋藤满男就接到了这样的命令。

“帝国在乡军人会”成立于1910年11月3日。成立之初由日本陆军退役军人组成,1914年,海军也加入其中。九一八事变时,日本在中国东北的“帝国在乡军人”约12000余人。该组织采取警备团编制,由设在关东军司令部内的联合会支部指挥。

当年,日本人在赤峰的国民学校位于六道街。

斋藤满男来到学校讲堂时,已经有200多个“在乡军人”坐在铺着席子的地板上,等待召集者到场。

不一会儿,几个日本官员相继走了进来。

日本领事馆的石丸三郎首先站出来讲话,他把脸绷得紧紧地说,苏军在向日本宣战的同时发起攻击,以机械化部队为先驱越过国境,长驱直入,现在已经逼近林西。由于关东军作战不利,林西很难守住。“不出几日,苏军就会来到赤峰”。

到场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十分震惊,说是目瞪口呆也一点儿都不过分。

第二个讲话的是驻赤峰特务机关的一个少尉,他宣布了清野作战任务。

所谓的”清野作战”就是破坏所有设施,孤注一掷,作最后抵抗。具体任务是:焚烧物资;烧毁街内房屋;进入附近山区抗击苏军;住在赤峰街的900名日本老弱病残及妇女和儿童必须在12日清晨运回国内。

“我祝愿诸位长命百岁。”

最近,这个特务似有不祥预感地说了一句。

作为在乡军人,斋藤满男知道自己是“清野作战”的重要成员,必须留在街里。但他的老母是要被送回日本的,所以必须找个方便机会,回家和她见一面,心酸话别。

此时此刻,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不仅仅是赤峰,整个东北乃至远东地区都已在苏军的炮火控制之下了!

1945年8月9日4时30分,苏联后贝加尔方面军主力开始进攻,尽管大雨滂沱,道路泥泞难行,但部队的推进速度很快。

后贝加尔方面军首先要面对的是日军两个步兵师团、两个步兵旅团和伪满军队及德王的近十个骑兵师和步兵师。但因为日军第三方面军主力已撤回至沈阳和长春地域。所以,苏军向纵深进展迅速。各部队以蒙古塔姆察克布拉克突出部为中心向前推进,如同从一个中心点发出的无数支箭头所形成的扇面。

后贝加尔方面军主力从阿尔山筑垒地域旁通过,越过大兴安岭进入西拉沐沦以北地域的苏军分东、西两路:东路的苏军是后贝加尔方面军的近卫坦克第六集团军之一部和方面军二梯队五十三集团军之一部。他们在锡盟农乃庙、乌拉盖地域集结后越大兴安岭到达天山和林东,其右翼保障部队的一个团,拟于天山南通过西拉沐沦河南下,因河底不坚固,机动车不能通行,故改变方向,仅有少数侦察分队徒步过河进入海日苏地区。西路为后贝加尔方面军第十七集团军经林西县、巴林中部,过西拉沐沦河开进赤峰。

8月10日,苏军主力通过阿鲁科尔沁旗台日黑达坝(用爆破法开辟了通道),伊图特古尔班达坝(高老本坝),然后向鲁北、通辽、沈阳方向进军。

8月12日,攻到罕苏木,并歼灭驻守在罕苏木日本关东军约一个连的兵力,在双方战斗中,关东军官木村开汽车率残部逃跑,逃到王爷伙房被全歼,木村被打伤。

8月13日,驻扎在昆都的日军得知苏军已在罕苏木歼灭了木村部,连夜向姚家段逃跑。

8月14日,苏军对驻扎在昆都及逃跑的日军进行四处搜索,全部歼灭。

8月15日,苏军先头部队进至查布杆庙(天山镇),消灭了正在逃跑的日军及伪满第45团残余。

8月16日,阿旗解放,苏军于8月25日开出阿旗,继续向南进军。

这一年的七月初,巴林右旗的日本人和敌伪要人们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时任伪巴林右旗人事股长的日本人末永以结婚为名去了一趟伪满洲国的“首都”新京(长春),结果是肉包子打狗。伪警务科长木内馨带着特务警察通拉嘎、豪斯白音跑到哈尔滨等地去找人,也是有去无回。到了8月初,巴林右旗的日本参事官多田正美,还有寺西、沼崎、桑高、福岛、渊源、佐藤、佐佐木、椎名等人知道大势已去,轮流值班值宿,死盯战备电话,早晚两次与阿旗、林东、林西、克旗的日本人互通电话,询问情况。

1945年8月14日上午,一上班,大板街内的全体伪职员被通知召开紧急会议。在会上,伪旗长阿拉坦瓦其尔和参事官多田正美带着哭腔宣布:“苏联背信弃义,破坏了互不侵略条约,已于8月8日向我国宣战了。目前我国、我旗已进入非常时期……”接着还下达了旗的战时动员令:以警察为核心,将全旗伪职员和部分自卫团员合编为国境警察守备队,并作出了“暂时放弃大板,旗机关团体全部撤到阿贵庙”的部署,妄想以阿贵庙为根据地与苏联负隅顽抗。为此,伪警务科将武器库打开,把库存武器、弹药分发给没有武器的守备队员,紧急进行撤离大板街的各项准备。

与此同时,巴林右旗伪公署还开出惟一的一辆汽车,装上日本高官的家属,打算送往通辽,再通过火车转移到别处。

8月15日早上,准备撤散大板街的所有人员,在伪旗公署前集合点名完毕,由阿拉坦瓦其尔等人领队,向阿贵庙出发。以参事官多田正美为首的一伙日本人把伪旗公署(即康熙行宫)和兴农合作社点火烧着,然后带领少数伪职员扛着“国旗”和“御影”(溥仪像),匆匆忙忙地逃出大板街,奔向河南白音好秀山。

也是命该当死,走到半路,多田正美带领的这群法西斯和汉奸队伍遇到了苏军飞机轰炸,只好狼狈地逃向阿贵庙,走进了绝路,当然这是后话了。至于那辆运送日本人家属的汽车嘛,刚刚驶到大板街的东头,就被来自空中的打击给截住了,车上的日本妇女和孩子无奈地下车,逃到大板苗圃,后被苏军俘虏。

苏军的飞机向北边飞去,在大板街的西头出现了5辆苏军的汽车。

这几辆汽车上的苏军在大板郊外的西山坡遇到一个叫范文廷的牛倌儿,问清了大板街的情况,又让这个放牛人上了汽车,拉着他绕着大板街转了一圈儿,然后才向街心开去。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苏军的汽车行驶到大板北街时,遇到了欢迎的人群。其中领头的正是大板街那几个没有选择跑路的的伪官吏,比如伪协和会长赵发财(一说赵化民)、伪官吏博彦图、特古斯巴特尔、突博等人,带头鼓鼓掌,喊喊口号,表示欢迎。

赵发财挤在人群的最前面,通过翻译向苏军详细地介绍了一番大板的情况,并邀请苏军到他家去住。

苏军来到赵家(即后来旗委院内)之后,把整个院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后才进屋。接着,苏军的通信兵通过无线电话机与上级取得了联系,通过翻译向赵发财等人发布了指示:1、马上召集本街群众开会,宣告苏军是按照苏联政府的决定和统帅斯大林的命令,受苏联人民的委托,是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来尽国际义务的,已向日本帝国主义宣战,现已解放了大板,伪满政权已经崩溃,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东北的殖民统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群众要安居乐业,协助苏联红军消灭敌伪残余,维护社会治安和秩序;2、那些在逃的敌伪人员要向苏军投降,如继续顽抗,将被围剿消灭;3、为指挥部和投降人员准备住处。

赵发财得到了这样的指示后,一边派白德英、范文廷二人去把苏军的意思转告给阿拉坦瓦其尔等人,一边在经堂庙前召开群众大会,宣布了苏军的这个安民告示和苏军进驻大板的情况。

散会后,赵家烧茶做饭,热情招待了苏军的这支先遣队。饭还没吃完,就听到大板街北头传来了震天动地的马达声,苏军的装甲部队陆续开了过来。赵发财等人连忙放下饭碗子,组织了一百来人,迎接苏联军队。

这一路苏军是突破大兴安岭敌伪防线,沿查干沐沦河和林西过来的。

苏军在大板街里驻有约一个团的兵力,有两百多辆坦克、炮车和汽车,指挥部设在萨嘎拉布的院内,其余部队则在野外围营露宿,从指挥所直接往各主要车辆上架了电话和广播线,飞机也开始不断起落。之后,还要兵分两路,一路经宝力格、哈日毛都直奔乌丹、赤峰;另一路则经大板、沿着公路奔赤峰。

第二天,即8月16日上午,阿拉坦瓦其尔、乌尔图等伪官吏用车拉着多田正美等人的尸体回到大板街向苏军投降,他们是在阿贵庙把日本人全部杀死的。苏军缴了阿拉坦瓦其尔等人的武器,把他们关押到伪盐务局院内。

中午时,苏军首长把赵发财等人召集在一起,报告了一个喜讯:日本帝国主义已经在头一天无条件投降了。

这天晚上,探照灯、车灯全都打开,把大板街照得如同白天,苏军在明亮的灯光下彻夜吃喝,跳舞狂欢。

约在8月24日左右的样子,苏军首长把赵发财、乌尔图、博彦图、突博等人召集到一起,成立了维持会,选举赵发财为巴林右旗维持会长。

不久,苏军只留下尼克来少校、扎木萨上尉和仁钦少尉等十几名官兵,组成大板城防部驻军,其他部队带着俘虏,在一个秋雨蒙蒙的日子撤往林西去。

有一件事儿需要补录于此,希望能够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苏军在开往乌丹的途中,曾有一辆坦克深陷于西拉沐沦河。

具网上报道翁旗五分地镇有位当时苏联红军涉水过西拉沐沦河的见证人:时年已81岁的五分地村民安友老汉、时年已79岁的侯国祥老汉、时年已78岁的刘树田老汉。其中:侯、刘两位老汉当时还能指出苏联红军坦克在河中的位置。安友老汉说,“1945年我19岁,那天就听见西拉沐沦河轰轰隆隆的声响,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也不让我去看,就知道是苏联‘大鼻子’来了。第二天早晨看见苏联红军有好几百人,骑着马排着队,开着汽车、坦克往乌丹方向去了

1945年8月8日这一天,乌丹的日本妇女和年长者纷纷携带行李、物品,领着孩子坐烧炭车往赤峰逃去。

当日的夜间11点多钟,日本参事官大川、警务股长小仓来到翁牛特左旗伪旗长拉沁旺楚克王爷家,召集蒙族职员开会。大川说:“苏联出兵了,11日预定过乌丹到赤峰,接省急电,日本人全退到乡下像共产党一样打游击,已决定明天到东部沙漠地带去,请旗长、蒙族职员、警察一同去。”说罢,大川问拉沁旺楚克去不去,拉在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下,不假思索地说,“参事官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大川又问警务科长苏廷文,苏廷文看旗长都答应了,也就含糊答应了。意见基本一致了,这些人又开始商量如何走法,商量了三个钟头,也没商量出好法子来。这时苏廷文提议,行政科长张守义见识广,找他商议商议吧。大川和小仓都没作声,拉旗长派人把张守义找来,这时已是夜间三点钟了。张守义问明情况后说:“旗长一走,乌丹秩序就得乱,他身体不好,天又热,怕是受不了。”大川在一旁仍不作声,小仓拄着军刀打起了盹来。张又对大川说,“最好你们自己走,带人多了,容易误事。”大川一想也对,连连点头。

这时天已亮了。

大川望着拉王说,“请旗里给借二十匹全鞍马(大川自己有一匹),正午一定送到,能行吗?”拉王满口答应。大川便叫醒小仓,一同回去了。

10日凌晨一点多,大川带着二十个日本人,全副武装地骑马从南门逃出,随身还拿走伪满币三十多万元,每人又带上十几两烟土和一些纸烟、粮食。

日本人一跑,伪旗公署的各科长集中到张守义家议事,作鸟兽散的准备。

当日的后半晌儿,从南城门来了一辆坐着十几个日本兵的汽车,直奔伪旗公署要找大川参事官。可张守义只是表面同意找人,私下里却不让给大川送信。来的这几个日本兵还吩咐第二天预备二百名劳工,去截断四道杖房河道,再准备枝柴,等第二天他们退往赤峰后,放火烧毁南大桥。

但张守义叫乌丹村把人准备好,但按兵不动。

14日,眼瞅着这天快要黑了的时候,伪旗公署忽然有人得到信说:“苏军快到了,赶紧迎接吧!”于是,拉王派几个股长级的伪职员和乡绅打着白旗到北门外去接。其他人都坐在旗长室等候消息,院里还有不少民众。这时,忽听大门口有人喊,“参事官回来了!”话音未落,十几匹马驮着大川等十几个日本人已跑进了院子,满屋的人惊惶失措。后来才知是虚惊一场,大川对这些伪职员说,“这几天全是露宿,民间找不到粮食,回来弄点儿粮食再走。”说罢找人把大米、小米、盐又装了一大胶车。

这时,天已下起了雨,大川命令日本人冒雨出发,时间大约在夜间12点多,这伙瘟神离开了乌丹城,从此就再也没回来。

那么,这些日本人离开乌丹后又去了哪里呢?当地史料没有明确的记载,于是记者进行了一次有趣的跟踪追击。

据当过日伪职员、时年83岁的赵国盛介绍,那些先期去赤峰的日本人经锦州去了葫芦岛,然后从葫芦岛回到了日本。这里面还有个故事:赵国盛曾就读于在乌丹开设的日语学校,老师是一个日本人叫鬼冢亚夫,鬼冢亚夫后来不当教师了,在乌丹开了一家旅馆。1945年8月8日,鬼冢和老伴儿随着一些日本的老幼病残一起坐烧炭车去赤峰时,赵国盛曾送过鬼冢老师,还给了鬼冢20块钱。为了这件事,1992年,鬼冢亚夫的儿子鬼冢信孝特意从日本来到乌丹感谢赵国盛,赵这才知道鬼冢一行人的去向。

赵国盛介绍,当时的参事官叫大川三郎,他们这些日本人去了乌丹的其甘庙。

赵国盛也证实,大川等日本人在歪脖子井一康姓地主家住过,并为康家留下了一挺机关枪和子弹,康家因此事在“文革”时挨了斗。现康家已迁到了吉林省伊春。而这些日本人从此下落不明。

时年已八十岁的格日勒老额吉生活在一个典型的蒙古族家庭,家庭成员几乎不能流利地讲汉语,但值得庆幸的是,随记者采访的还有一位生在草原长在草原的原翁旗法院副院长天仓老人,他在当地牧民中间十分有威望。

正是在天仓老人的帮助下,格日勒老额吉讲出了一段她非常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

1945年农历的7月20日下午,牛毛般的细雨从天空不断地筛向草原,润润的空气让人感到十分的舒服。已出嫁的格日勒在翁旗小井子村的娘家住了有些时日了,她觉得该趁着这不冷不热的天气回到高日苏的婆家去。

20岁的都古拉因脚上生病,几个月未能下地放牧了。他得知格日勒要回婆家,也想搭车去好日图他岳父家,准备在那儿住上几天,去找离好日图不远的高日苏庙上的喇嘛大夫治治脚病。同车的还有格日勒的姥爷老布僧和一个喇嘛。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傍晚时分,格日勒已能看到高日苏庙的高大房檐了。

这时,她发现路边草地上有一辆勒勒车,车上没人,牛在吃草。这情景在草原上是常有的事儿,格日勒并没有当回事儿。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格日勒猛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两个沙坑里趴着六七个日本兵,个个头戴钢盔,还架着一挺歪把子机关枪。这回可把牛车上的人给吓着了,格日勒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就在这时候,日本兵也发现了这辆牛车,格日勒等人想躲起来已来不及了,只好按照日本兵喊出的那几句半生不熟的汉语爬到了沙坑里。沙坑里一共有7个鬼子,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右臂和大腿受了伤。从一些迹象上可以看出,负伤的是个当官的。到了沙坑后,日本兵主要是让格日勒等人帮助挖坑,掩埋死去的鬼子,同时还问都古拉是哪儿的人,到哪儿去。当日本兵弄清楚都古拉等人的去向后,就不再让这辆牛车继续往前走了,而是强令格日勒拉上他们再返回小井子村。

这期间,沙坑北边不时打来几枪,还隐约传来“放下武器,给你们留条活路”的喊话声。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静静的草原平添了几分恐怖。走了一段路后,那个受伤的日本军官突然叫都古拉下车,让他到北边看看情况,同时把写好的一封信交给北边打他们的人。都古拉虽然脚痛得厉害,但还是去了,因为他正想知道打这几个鬼子的到底是些啥人物。

都古拉拄着拐棍慢慢地往北走了一段路后,见到了追赶日本兵的那些人。原来这些人是哈拉道口伪警察署讨伐队的。

8月15日光复后,讨伐队解散了,这些人也就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这几个鬼子。讨伐队的人原本想只要鬼子交了枪就放行,但鬼子却先开了火。

都古拉拿出了日本军官写给讨伐队的信,信上说明这几个鬼子是关东军48团的人,被苏军打散了。日本人还在信上威胁说,现在已抓到了几个老百姓作为人质,如果不放他们走,这些人质就别想活命……云云。

讨伐队的这些人都是当地人,都古拉差不多都认识,其中就有格日勒的丈夫斯布金嘎,斯布金嘎一听媳妇儿被日本人给抓了去,非常着急,决定不再追击这几个日本兵,“反正他们也跑不了”,而是先派斯布金嘎和都古拉回村打探一下情况,设法救出人质。

已是半夜时分,老布僧赶着牛车,拉着日本兵回到了已沉沉睡去的小井子村,格日勒一见回到了家,就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扑在了炕上,晕了过去,这一晕竟是七天七夜的人事不省。

由于格日勒在炕上整整地躺了七天七夜,所以下面的这段故事是记者结合今年已六十八岁的乌日嘎老人的回忆整理出来的,乌日嘎老人的父亲老小是下面这段故事的主要参与者。

苏德州见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的日本鬼子,而女儿格日勒又被他们吓得人事不省,心里早已恨得牙根儿痒痒了,便起了杀心,但表面上还是叫醒了儿子吉仁太,让吉仁太出去找几个机灵点儿人来给鬼子们做饭。

给日本人做饭的是齐木色楞和老小,因为他俩胆大心细。

日本兵们又累又饿,饭做好后,便大吃了起来。老小让吉仁太趁日本兵们吃饭的时候,把他们的武器情况告诉给了外面的群众。大家根据吉仁太提供的情况,决定全村群众分别准备好木棒、铁铣等应手的家什,把苏德州家团团围住,并嘱咐齐木色楞和老小,趁日本人睡熟的当儿,瞅准机会把武器统统偷出来。然后再向屋里喊话让其投降,如果反抗,就整死日本兵。

疲于奔命了一天的日本兵实在太累了,吃完饭后,安排一个在门口放哨,三个躺在炕上,两个睡在地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苏德州见仍有一个鬼子放哨未睡,就出来和这个鬼子套近乎,“都睡了,你也挺辛苦,去睡吧,这里是牧区,周围几十里没人家,我替你站岗吧!”

日本兵睡觉时,把武器都放在了柜子上,六个钢盔摞在了一起,放在了机枪旁。见日本兵都睡得像死猪一样了,齐木色楞和老小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屋里,先把三支步枪拿了出来,再拿机枪时,因日本兵事先将机枪带压在了钢盔底下,六个钢盔一下子被扯到了地上,丁丁当当地一阵乱响。睡得正香的日本兵被惊醒了,屋子里一片混乱,齐木色楞吹灭了油灯,一个箭步跳出了门外。围在四周的牧民见枪已到手,都十分高兴,但却没人会使用。这时,不知谁无意中碰到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夜空。

全村的人逐渐围拢了过来,老小拿着枪向屋里喊话要小鬼子投降,牧民们也一起随声附和,但屋里没有任何表示。过了一会儿,有一个日本兵手拿刺刀上了窗台,似要守住窗口。见日本兵没有投降的意思,牧民们火了,老小叫人上房拆房,以便从上往下打。那个受了伤的日本军官剖腹自杀了,还有一个日本兵跪在地上磕头如小鸡啄米,祷告上天的保佑。只有蹲在窗台上的那个日本兵,满脸凶相,企图顽抗到底。这时,一个叫阿日德的老人,悄悄地绕到窗子一侧,用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那双罪恶的手,日本兵一声惨叫,从窗台上栽了下来。村民们一拥而上,很快就制服了这个鬼子。与此同时,另一些人也冲到屋里,把那个先是跪在地上祷告,后又企图反抗的日本兵捆了个结结实实。

在打扫战场时,村民们发现少了三个鬼子,他们穿上格日勒大姐和妹妹的蒙古袍子不知啥时候偷着跑了。

小井子的牧民们活捉了两个日本鬼子后,这天也就冒红了。大家伙开始计划着怎么样处置这两个鬼子兵。想用枪决,但大家都不怎么会用枪,更怕枪声引来日本的大部队。后来有人提议活埋小鬼子,这个提议得到了村民的一致赞同。牧民们有枪的就到村外去站岗,没枪的老少爷儿们就用草绳捆住两个日本兵,用铁锹、木棒赶着往小井子村西走去。两个日本兵就这样被活埋了。村民们缴获的枪支弹药,后来上交给了八路军103团。

经查,1945年农历的7月20日是1945年的阳历8月27日。

林西是军事要塞,日伪时期被认为是伪满洲国的西部过境地带,多年处心积虑地经营,建有国境检查所和飞机场,在县北大兴安岭一线构筑许多军事工事,但所有这些都没有能挽救他们灭亡的命运。

苏军兵分两路挺进林西县城,一路从大水波罗大坝进入,一路从五十家子的东坝筒子进入。

8月11日上午,驻林西的兴西行署(后来县联社一带)、县公署(后县宾馆对过)等伪机关开始焚烧文件档案。这时,又从草地方向跑来了两辆日本特务机关的卡车,原为3辆,被苏军截住1辆,这使日本人更加恐慌。

黄昏时分,天阴要下雨,很多日本人仓惶出逃。他们挟带了部分伪职人员和义勇奉公队员,装满三十多辆牛车的钱币、烟干、枪支、布匹、白糖等物资,骑着马,取道冬不冷、黄河子、黑山头,沿沙地向南溃败,避免了苏军机械化部队的追击。途中,伪职人员和义勇奉公队员纷纷逃散。在黄河子、黑山头一带,牛车拉的东西也渐渐被沿途的群众夺走。后来,日本人中好甩掉物资,连夜骑马逃窜。

是日夜,留在林西街内的日本人感觉到了末日的气息,鬼哭狼嚎,酗酒胡闹,有的喝得烂醉,躺倒在路上。

8月12日上午,大多数日本人已逃离县城,伪警备军三团速射炮连连长白孝山(一说白晓山)带人在城内宣布戒严,有一个日本在乡军人穿上军装在街道上巡逻,放火烧毁了伪兴西行署、伪县公署和伪官吏消费组及伪满生活必需品株式会社的房舍。

这时,从南面飞来6架日本飞机,向林西北面飞去。不大一会儿,日本飞机又飞回来了,只剩5架了,有1架被苏军击落。

下午3时许,苏军先头部队接近林西县城,卡车、坦克的吼声和枪炮声震颤全城。在县城东门外龙王庙村敖包山上,以日伪优级学校教员马元为首的十多个日本人,构筑堑壕,负隅顽抗,被苏军的先头部队发现后,十几个日本人全部被击毙。

苏军大部队到达林西后,迅速将县城包围,小心地开进街里。城里百姓见日本人到处逃窜,不知咋回事,都关门闭户,街面十分清冷。为此,苏军不得不敲开沿街住户的房门,打着手势,示意是来打日本人的,中国人别害怕。他们还找到一个叫马得青的人,弄清身份后,除了令其找汽油、香烟等物品,还叫他找来两个向导,带路去经棚和大板。

伪林西县长兼国境警察大队长中尾慎一、参事官高桥,逃到三区杏树洼,躲藏在谷子地里,被群众发现,抓获后交给苏军。有1个日本军人开枪打死了妻子和儿女后,开枪自杀了;还有1个茶叶组合的日本人和1个协和会的日本和尚进城找吃的时被活捉。

8月14日晨,一队原在边墙梁一线工事中设防的日本兵,辗转迂回,取道克旗,顺白音板、皋家营子逃跑,沿德明远奔敖包吐一线南遁,被南下的苏军发现,以炮火猛烈射击,日军也开始还击。激战片刻,日本兵伤亡惨重,被击毙二十多人,没死的趁晨间大雾逃走。

1945年8月的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还下着细雨,钟家一家人和克旗土城子哈巴其拉村的十几户人家一样,还依然沉浸在睡乡中时,突然一阵狂乱的狗叫声,紧接着伴随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将钟家人惊醒。钟占峰起来开门一看,惊呆了,四个浑身湿淋淋的像个“水鸡子”似的日本鬼子出现在面前,一个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两个扛着三八大盖,只有领头穿着靴子的大个子鬼子像是当官的,空手没带武器。

钟家人慌乱得都起来,把这几个“瘟神”让进屋中, 日本兵进屋后,比划着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脱下衣服让钟占峰生火烤衣服,并且他们自己拿出行军饭盒吃饭,像饿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钟占峰回忆说,这几个家伙吃的是干饭团和荞面饼子,不用百姓给做饭,可能是怕在饭菜中做了手脚。吃下东西,这几个鬼子稍稍恢复些精力后,领头的大高个立刻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把钟老太爷叫到面前,让他告诉村民准备四匹全鞍马给他们代脚,办不到的话便血洗全村。

“日本鬼子是一帮禽兽,他说得出做得出”,无奈钟老太爷到村里去找村民商量对策。此时钟占峰被鬼子命令烤衣服,除留一个20左右岁的鬼子兵监视钟占峰并负责站岗外,其他三人纷纷倒头大睡,可能真是疲惫到了极点,不一会就鼾声如雷。

此时,钟老太爷也将村中的另两家大户岳家、王家的主事人找到一起商量,村里穷得叮当响,上哪去给他们准备四匹全鞍马,再说这几个日本鬼子逃到这里,真的到时看见没有马,他们狗急跳墙,机枪一架,全村百十来口子还不得被他们全"突突"。“不行就揍死他们,否则没有别的路可走!”

上午10时左右,村里10多个棒小伙子手擎“二牛杆”来到钟家门前,怕狗叫惊醒鬼子,钟家的人抱狗的抱狗,开门的开门,但是想要顺利的消灭这几个鬼子,就必须想法将他们的武器偷出来,而这最艰巨的任务理所当然的落在了钟占峰的身上,因为他和鬼子们在一起,又了解屋中的情况。

接到任务后的钟占峰试探了一下,发现鬼子们都睡得跟死狗一样,于是蹑手蹑脚的上炕将糊纸窗户轻轻地卸了下来,然后慢慢地把鬼子的手挪开,将他们怀中的枪偷偷地取在手中,屏住呼吸顺着窗子传到外面,而后又将他们露在身体外面的手榴弹一一偷出。

等钟占峰顺利完成任务后,屋外的小伙子们手举“二牛杆”一拥而入,进屋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死打,死睡中的鬼子当时就有三个被打得头破血流,动弹不得,但是那个睡炕还露半截腿的领头鬼子受到重击后,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伸手一摸枪,没摸到,于是顺手将地上的一个松木板凳抄了起来抵挡,并掏出一颗手雷欲往嘴边送,一个叫曹玉坡的村民手疾眼快,一镐把打在那家伙的胳膊上,手雷掉在地上,被曹玉坡捡起扔出窗外。

可是,那几个日本鬼子也够顽强的,被当作死人拖到院内后,竟然先后恢复了知觉,村民于是将他们一一捆了起来。有人提议用他们自己的子弹结束他们罪恶的生命时,获得一致赞同。为了防止村中传出的枪声被日本人听到,给村里带来灭顶之灾,四个鬼子被村民用牛车拉到距村有5、6里地的西大沟,由会使用枪支的村民开枪将他们全部击毙在沟里。

10多天后,已经解放经棚的苏军听说哈巴其拉村村民赤手空拳消灭了4个荷枪实弹的日本鬼子后,特意派人前来验证,从西大沟中扒出四名鬼子的尸体确认无误后,又朝鬼子尸体开了两枪,走时将那两支三八大盖收缴。

那挺歪把子机枪被钟老太爷秘密地藏在了炕洞中,后来钟老太爷家藏有机关枪的消息被土匪头子唐振海得知后,率人上门索要。对此,钟老太爷的矢口否认,唐振海命人拔掉铁锅,在灶膛中生火,将钟老太爷倒吊在锅腔上熏烤。在此酷刑之下,钟老太爷无奈将机枪交给了唐振海。直到唐振海匪帮被消灭后,机枪才落在了八路军手中。

经过林西的苏军,大部南下,留林西驻守的约120余人,设立了城防司令部,司令是少校军官,名瓦尔库斯夫,司令部设在当时的伪满洲宪兵团(后来的百货大楼北侧)。

8月13日上午,苏军在林西街公所召集近千人的市民大会,瓦尔库斯夫讲话,大致是根据中苏协商,苏对日宣战,出兵东北,驱逐日本人。根据他们的提议,成立了地方治安临时维持会,会长为马得青。

8月14日,躲在南门外的伪军速射炮连连长白孝山托马得青转告苏军司令部,愿率队投降,苏军接受其投降后,又接受了伪警务科长宋士儒所带警察大队的投降。这两支队伍受降集训几天后,由苏军带领速射炮连剿匪数日后,队伍被相继遣散。

苏军部队驻守林西后,为了搞情报,还组织进步青年孙广发、牟国璋搞秘密情报工作(后经我党组织允许,转为我党情报工作人员)。

8月14日,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正式签字。驻林西的苏军大力宣传中苏友好条约,组织“中苏友好协会”,会员佩戴臂章,上有国民党党徽。加入协会的,大多是林西上层人物。

1945年8月10日,巴林左旗伪旗公署参事官堀田太郞将其手下的日本人和伪官吏召集到他的私邸,说苏军要攻过来了,巴林左旗公署向后召庙转移,巴林左旗要以伪警察队为主要力量,组织保安队。然后,将这支队伍的一部分拉到索博日嘎、敖尔盖、查干哈达、碧流台一带伏击苏军;一部分到衙门庙、花加拉嘎、十三敖包、兴隆地以及林东周围驻守;另一部分拉到乌尔吉、海力根台、土木富州一带驻守。崛田还给日伪军打气说,苏军占领林东之后要打游击战,等待日军反攻。紧接着,崛田还召集了全部伪职员进行了一次训话,谎称日本人退出林东是圣战的需要和暂时的战略转移,要伪职员恪尽职守。训完话,崛田就带着日本人和二三十个伪警察逃奔召庙。

8月11日,林东街群众砸了伪兴农合作社,摧毁了伪旗公署。在后召庙,伪兴安军骑兵团的一个新兵连在一个蒙古族中尉的策动下,蒙古族士兵倒戈相向,将包括崛田在内的日本侵略者全部击毙。

8月12日,苏军的一辆汽车经由索博日嘎开进林东,为首的军官叫伊万。林东街的实力人物和子章组织了一些头面人物和街上的部分群众到西门外迎接,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打着一面小白旗,以示投降苏军。没想到伊万看到白旗后非常不满,命随从士兵将白旗掠过来全部扯毁。如此一来,可把在场的这些人物给吓坏了,有的脱帽鞠躬,有的点头哈腰,有的强作笑脸,直到翻译说欢迎苏军要用红旗,持白旗是大不敬,众人这才放心下来,簇拥着伊万进城。来到十字街口时,金宝光带领伪警察夹道欢迎,伊万从警察手中取过两支日本造的三八大盖,命随从当场摔坏。

伊万到了伪旗公署,指令和子章成立地方维持会。

8月13日,和子章召集林东街的头面人物共同商议如何应付时局,他们有的主张成立巴林翼旗自治委员会,有的主张成立巴林左旗维持会,后以多数赞成临时组建了巴林翼旗维持会,公推和子章担任会长。

8月14日,苏军后贝加尔方面军大部队经乌兰坝、莫力图坝进入巴林左旗境内,经乌尔吉、浩尔图、土木富州、十三敖包到达林东,留守部队的临时司令部设在林东后山。苏军大多在古城内,那8月15日,碧流台一带蒙汉群众数百名,将海力根台伪警察署砸毁,杀死伪警察署长。

巴林左旗的日本家属49人,在参事官崛田太郞控制下,迟迟不放行,到8月12日,才指定由林东史迹保存馆主事大内健氏率领下,取道开鲁回国。未到开鲁前,听说开鲁已被苏军控制,又转向锦承铁路线。在奈曼旗内,这些日本人可能又听到了苏军控制了铁路的消息,感觉走投无路,全部自杀。

1945年8月11日夜晚到次日清晨,赤峰街一片忙乱,邮电局通宵达旦为日本人拍发电报,银行夜间也不休息,为日本人提款。

第二天早上,赤峰街内各分区都设有一处避难者集中地,人员齐全之后,由卡车向火车站运送,这其中就包括斋藤满男的母亲。发车之前,回国的日本人还合唱“再见吧,赤峰”,送行的日本人也用“赤峰!再见!期待你们再加来”之类的话回应。

“紧急集合,请你立刻到警察署去!”

8月13日早上5点钟,还在睡梦中斋藤满男被赤峰在乡军人分会长山崎叫醒。户外还很昏暗,斋藤来到了警察署,一位身穿桔黄色军事训练服的男人叫了他的名字,递给他一份写有征召命令的印刷品,叫他应征入伍。

半个小时后,斋藤满男回到已经空荡荡的家,提上“奉公袋”后就匆匆忙忙地跳上卡车,到了火车站,乘坐7点20从赤峰开出的客货混合列车,告别了赤峰。

8月15日中午,二道街日本人渡边开设的八千代料理屋里,收音机里播放的音乐突然停止了。过了一会儿,天皇裕仁的投降宣言就从东京越海而来,日本侵略者宣布无条件投降了。

十分钟后,西大营燃起大火,隔着树梢望去,火焰从红砖墙里冲向天空,几个日本哨兵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在大道上,不准行人通过。住在西大营的804部队和二道街的宪兵队都向火车站集中。前两天,掌握赤峰实权的日本特务机关长米田已先行逃走了。

下午,东大营也开始焚烧公文材料,驻扎在那里的伪满混成第六旅完全溃散,士兵们带着枪钻进高粱地,警察特务都脱掉警服溜掉了。

日本人从赤峰撤退时,留下了三十多名(一说十多名)死硬分子,组成敢死队,隐藏三道街与四道街之间的日本人开设的三鸽料理屋里,喝酒、进食,消磨时间,等待时机。

8月16日上午,日军一架飞机至赤峰上空,散发传单,通知驻赤峰日本军向锦州撤退。

当日下午二时,两架苏军飞机飞临赤峰上空进行军事侦察。当苏军逼近赤峰时,日军中的死硬分子妄图炸毁北大桥和西大桥,沿英金河设防。经过两个小时多的战斗,日军伤亡200余人,苏军牺牲40人,其中军官8人,士兵32人。

1945年8月16日天快黑的时候,苏军的四辆卡车载着尖兵部队,从赤乌公路上出现了,穿过赤峰老北大桥经过兴隆街驶进赤峰市区。此时的时间是下午6点35分,距离1933年3月2日下午二时进攻赤峰的日本关东军茂木部队和坂本部队入城,是12年5个月13天。

挺进赤峰的苏军是由达尼洛夫中将率领的后贝加尔方面军第十七集团军三个师,主力部队驻在南部和北部,司令部设在三道街望火楼下的伪警察署院内,门口两侧停放两辆坦克兵,用以代替碉堡和火力据点。

当日晚九时许,日军逃窜时潜伏下来的敢死队员从三鸽料理屋溜出,沿排水沟运动到苏军司令部门前,打死了3名苏军警卫战士,当即被巡逻的苏军发现,鸣枪报警。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苏军将日军敢死队员全部击毙。

赤峰第一次解放。

据人们传说,从赤峰地区经过的苏军有40万人,从赤峰经过的大约有4个师。还有就是,本地的一些史料认为,苏军到达赤峰时间是1945年8月16日,但苏军国防部档案馆记载的是8月17日。

苏军进驻赤峰街后,中共地下工作者王逸伦带领万国选等人到驻赤峰苏军司令部进行接洽,要求苏协助赤峰党组织与中共中央取得联系。苏军驻赤峰城防司令官马丁诺夫要求王逸伦协助恢复社会秩序。不久,王逸伦为此起草了《告人民书》,号召赤峰各族人民行动起来,坚决打击敌特分子,维护社会治安。为此,王逸伦还建立了热北司令部。

当时,住赤峰的党的地下工作者还有张英信(饶阳人),他会同苏军接收了伪翁牛特右旗自卫队二中队的一百来人及全部武器和马匹,后又招募部分驻赤峰的饶阳乡友,组建了近二百人的地方武装,张任司令。

苏军出兵东北热河和英美在太平洋战场上的胜利,促使中国抗日战争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中国的抗战随即进入了战略大反攻阶段。

8月9日,毛泽东发表了《对日寇的最后一战》的声明,号召全国一切抗日力量,举行全国规模的大反攻,命令八路军、新四军“应在一切可能条件下,对于一切不愿意投降的侵略者及其走狗实行广泛的进攻,歼灭这些敌人的力理,夺取其武器资财,猛烈的扩大解放区,缩小沦陷区。”

8月10日至11日,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又连续发布了七道受降和进军命令。命令各解放区武装部队向敌伪发出通牒,限其在一定时间内缴械投降。命令各地人民军队积极举行进攻,迫使敌伪无条件投降,收复包括东北在内的一切失地。其中第2号命令指示:“为配合苏联红军进入中国境内作战,并准备接受日满敌伪投降,我命令:一、原东北吕正操所部由山西、绥远现地向察哈尔、热河进发。二、原原东北军张学诗所部由河北、察哈尔现地向热河、辽宁进发。三、原东北军万毅所部由山东、河北现地向辽宁进发。四、现驻河北、热河、辽宁边区之李运昌所部即日向辽宁、吉林进发。”

冀热辽军区党委在收到延安总部的第2号命令后,于8月12日在河北省丰润县大旺庄召开区党委紧急会议,研究制定了执行延安总部第2号命令的具体方案,确定部队出兵东北的任务:一是配合苏军作战,消灭东北和热河的日伪军及伪政权;二是收复失地,接管城市,建立人民政权;三是收缴敌伪武器资财,扩大部队; 四是为后续部队和干部开辟进入东北的通道。为此,冀热辽区委在力量的调遣和配置上,作出牵动整个冀热辽区全局的战略部署,成立了由李运昌为书记兼司令员的中共东进委员会和冀热辽挺进军前方指挥部,由李运昌率领冀热辽军区部队8个团、1个营、2个支队共13000余人,以及4名地委书记和2500多名地方干部,分东、中、西三路两个梯队迅速向热、辽、吉进发,配合苏联红军和其他人民武装解放东北,收复失地,开展战略大反攻。

8月17日,冀热辽挺进军中路军(第15军分区11团、51团)由分区司令员赵文进和地委副书记宋诚率领,从喜峰口出关,向平泉、赤峰一带迅速出击。首先摧毁了青宽地区的“无人区”,进至平泉与苏军会师后,分兵进击宁城、凌源,直抵赤峰。

同一天,由永潮生任队长、郝福鸿任政委的迁青平支队300余人,作为中路部队的先遣部队,即时出关,向宽城、平泉、宁城、赤峰方向进发。此日与苏军进入宁城为同一天。

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投降一周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到达热河全境,接收所有日伪政权。

1945年6月,宁赤联合县办事处主任张立文和承平宁联合县民政科长李惠友等人随主力部队和迁青平支队到达宁城地区之后,一直坚持在这一地区战斗和工。因为当时条件有限,消息闭塞,对世界反法西斯斗争形势和中国抗日斗争形势的急剧变化,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张立文、周佐君、刘宝玉等当时活动在由抗日民主人士韩祐庵担任村长的宁城大明马占城子附近。1945年8月17日,苏军进抵宁城县地区,张立文等人这才通过韩祐庵知道了苏联出兵中国对日作战,日本帝国主义投降的消息。

经和韩祐庵研究,1945年8月24日,张立文率领周佐君、刘宝玉等人,代表中国共产党,以八路军宁赤联合县办事处的名义,接收了宁城马占城子伪村公所和伪组合,将伪职员遣散,将组合的粮食、布匹等物资,通过各甲分给当地群众,在当地产生很大影响。

1945年8月25日,农历为七月十八,是大明城后集日,张立文等人又到集日上召开了群众大会,宣传了日本投降的消息。他们还因势利导,揭露当地大财主、伪榆树林子大村村长陶玉普卖国求荣的汉奸罪行,会后带领群众到陶家,将他家的十几个粮仓打开,把粮食分给群众,解决了当地群众的青黄不接的饥荒。

8月24日,根据中共热河分委的指示,分别组建赤峰市政府和赤峰县政府,张立文任赤峰市市长,李继昌任赤峰县县长,不久,又成立了中共赤峰市委员会和中共赤峰县委员会。权星垣任赤峰市委书记,陈光任赤峰县委书记(对外称政委)。

1945年8月28日,张立文、李惠友等人到平泉,见到了已随十五军分区司令员赵文进所率联队到达平泉的十五地委书记宋诚,受宋诚派遣,张立文、李惠友率三十余人去接收赤峰。

9月,中共热中地委、热河省第一督察专员公署、热中军分区在赤峰成立。地委书记黄文、专员杨雨民(兼)、分区司令员赵复兴、副司令员何挺一。随即,赤峰县委、县政府派出一批一部,深入农村组织发动群众接收伪政权,组建地方武装,开展民主建政工作。当时,赤峰县下设九个区公所,三百六十六个村公所,各区、村相继配备了区委书记、区长、地、村长等领导干部,革命政权进一步得到了巩固。

1945年11月,中共热北地委、热北军分区及热北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在林西成立。苏军在1946年1月23日从赤峰街撤退,1月31日从林西全部撤军回国。

据苏方统计:此次进军中国东北,日军共损失70万人,其中击毙83737人,俘虏59.4万人,近20万伪军被解除武装和遣散。

苏联军队对赤峰第一次解放的贡献还是非常大的,但其中也有极个别胡作非为者。比如据档案记载,1945年9月26日,3名骑马的苏军跑到巴林左旗哈达英格一带,把参加秋收的白音宝力格之妻抢走。据说这些违法乱纪的士兵多是从狱中释放的囚徒,有的被执法人员发现后当即处死,也有的个别人被当地群众处死。

1945年8月14日,斋藤满男坐火车来到了阜新,与从赤峰来的30多名在乡军人编入日本后备兵源联队。体检时,有一个患有肋膜炎的日本人仍然被征入伍,没有一个不合格的。

8月15日晚间,部队点名时,值勤的军官给这些日本兵训话,从他的讲话中斋藤满男才知道日本已经战败投降了。听到这个消息后,现役部队的士兵们抱头痛哭,后备兵们却极为平静,谈论的话题全是回国家属的命运。

数日以后,部队全部人员,大约将近几千人,分别乘坐军用列车,到达地点是辽阳。在那里的几天,日本兵在一个纺织厂里宿营,就在这个工厂里,斋藤满男从到处散发的报纸上知道美国在日本投放了原子弹。

8下旬的一天,辽阳的日本军队在营部里举行了向苏联军队投降的仪式。从各地集结到这里的一万多名日本官兵排成整齐队列,军官手举白旗向苏联军队投降。在军营里,根据兵种的不同,将武器弹药分类摆放,移交苏联军队。

投降后,斋藤所在的部队由辽阳向海城转移,雨中行军了两天。

行军路上,一辆苏军卡车在日本部队一侧突然停了下来。一名体格强健的苏联女军官从卡车上跳过来,走近一个日本见习军官,强迫他抬起手腕,取下手表戴在自己手上,若无其事地跳上卡车扬长而去。日本军官曾对部下下达过命令,不论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能抵抗。所以,这个见习军官只能无可奈何了。

9月12日,斋藤满男打听到了母亲的消息,脱离部队,追踪到安东(丹东)市。

12月月17日清晨,天气异常寒冷,斋藤满男得到消息,朝鲜定州要向安东开来一辆运载日本避难者的专列,由共产党八路军担任警备任务。斋藤来到检票口,向八路军士兵说明来意,进了火车站。

火车终于到了,坐在邮政车厢里的母亲急切地喊着斋藤的名字:“满男,我在这里呀!”

8月12日从赤峰分手,已经四个多月了,终于母子重逢,真是万幸呀。

斋藤满男和老母亲在安东度过了冬季,经历了长达一年的难民岁月,于1946年9月12日从安东出发,到济州岛,在那里乘坐打捞船,11月21日从佐世保港登陆,回到日本本土。

1978年6月,退休后的斋藤满男回到中国,到了大连、沈阳、抚顺、天津、北京等地。回国后,他用6个月的时间把旅行印象和终战前后的思想写成一本书,日文叫《我的满洲物语》,1979年10月由神田的白凤社出版发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1992年5月,斋藤终于又回到了赤峰,旅游行程11天。6月4日,回到日本。

1995年,一家施工队在赤峰市公交总公司院内挖出一块已经残损的石碑,碑身长一米,宽六十公分,碑文阴刻楷书,内容是赞颂苏联红军统帅斯大林的,其词为:给斯大林……伟大的苏联人民领袖斯大林,苏联政府为着驱逐日本侵略者出中国,为着解放中国人民,为着中国人民享受自由和平等的快乐幸福生活,和中国政府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派英勇的苏联红军到中国来,在很短的期间,便粉碎了日本侵略者在东北的一切军事设施,日本政府无条件投降,东北人民得到解放自由。伟大的斯大林,我们知道,我们的解放,我们的自由,完全是你的赏赐,你这种伟大的革命热爱,我们是十二分的感激,并且是永远不忘的……本文综合搜集相关网上的相关文史内容及《赤峰战史》、《赤峰史》、《宁城县革命老区史》等书籍史料所得写成。注:配图来自网络。

高端隔音降噪门窗

铝合金门窗品牌

高档断桥铝合金门窗

断桥铝合金门窗

上一篇: 苏河艺术季:看苏州河畔的十多场展览与项目
下一篇: 苗寨吊脚楼里的“居家产业”
相关推荐

猜你喜欢